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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又到卷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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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年大頭最喜歡罵我的一句話就是: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我的良心……

那只毛絨狗靜靜地躺在墻角的廢紙箱背後,也不知道它在那裏躺了多久,反正,我早就忘記了它的存在。它,是大頭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如果我還有良心的話……

日記本還在垃圾桶裏燃燒,滿屋都是煙,我看著那只毛絨狗,總覺得它也在看我。我的良心在你那裏嗎?

開窗透了一下氣,那些煙熏得眼睛澀澀的,反正眼淚一直在流,那煙也只不過是催化劑而已。最終,我沒有去碰那個毛絨狗,我也不知道大頭所謂的‘良心’是不是在那裏。我很累,累得什麽也不想去再想了。

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但我房間裏面是亮的,那光來自我的胸口,那塊空間寶石。我扯開睡衣的領口,用手指輕輕觸摸著寶石和我的皮膚之間的連接處,毫無縫隙。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這時候我才想起背後的那個刀傷。昨天洗澡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起那件事,大頭用刀捅得傷口不見了。

鉆出被子的一瞬間我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窗外透進來的光很昏暗,對著那光,我走到鏡子前。那傷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還有那塊空間寶石,此時那光漸漸黯下,我靠近了鏡子一些,那寶石裏面有什麽在流動。

“看來殷紗已經認出它的主人了。”

琵琶禦姐站在我身後,鏡子裏的她還是那麽蒼白,在這樣的夜裏,琵琶禦姐的出現依然像只鬼。她看著鏡子裏的我,那眼神就好像她當年看著莫七爺。但是,我不是莫七爺。

“這東西能取出來嗎?”我指指胸口,問她。我覺得這東西還是還給她的好,畢竟她想送的人不是我。

琵琶禦姐把兩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沖我笑笑,說道:“她本來就是你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

“這不是王母賜給你的嗎?”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琵琶禦姐涼涼的手指從我的鎖骨劃到那塊寶石上,“的確是王母給我的,不過,這是我求她賜給我的,因為你的東西本就該在你手裏。”

“這是夕霞上仙的東西,不是我的。”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我開始發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如果說你有一天被車撞了,醒來後失去了記憶。難道說,從你醒來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莫夕了嗎?”她從鏡子裏盯著我的眼睛,我趕忙移開視線,那種被窺視到內心的感覺我一時難以接受。不過她的話卻讓我楞了半天,沒有記憶我就不是我了嗎……

那麽如果有了千年前的記憶,我就變成夕霞上仙,變成莫七爺了嗎?那原來的莫夕還會是莫夕嗎……

眼淚,我痛恨的眼淚。琵琶禦姐輕拍著我的後背,一下又一下,胸口的寶石好想感知得到我的情緒,那光更加黯淡。夜,長夜,無眠的夜,只有眼淚的夜。

***

最終我發了三天的高燒,在家裏躺了足足一周。由於我強烈地表示再也不會吃阿寂熬得妖怪藥水,所以憑著我們凡人的醫療手段,在一周後我終於爬下了床,他們幾個的臉色卻不見好看。畢竟,自從那天回來,我再也沒和他們說過一句多餘的話。包括琵琶禦姐,那夜的對話過後她也再也沒有提過有關記憶的事。

望舒沒有住在我家,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但是每天天一亮他都會準時來按門鈴。阿寂和Tony君表現得很不友善,但在小喵的一番教育之後,他倆對望舒再不爽也不會在人前表現出來。

對於望舒和小喵,我都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與他們交流,畢竟,我心裏那道坎怎麽也過不去。他們怎麽想的我也不想問,我怎麽想也不想告訴他們。於是,這一周以來我家裏安靜得嚇人,我沒和他們說話,他們互相之間竟然也不交流。越來越不懂妖怪了,也許,我從來沒有懂過。

每次望舒來,小喵都是靜靜地坐在客廳裏,望舒就在我的床墊旁坐著。望舒一走,小喵又進來坐在望舒原來的位置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就一直裝睡,所以,這一周我基本上是白天一直閉著眼,晚上又死活睡不著,沒辦法,在寂靜的夜裏我也只有胡思亂想,想著大頭,想著過去的那些日子,想著如果記憶恢覆了我會不會被夕霞上仙或者莫七爺的記憶給吞噬掉,而作為莫夕的我從此就消失地一幹二凈。

越想越恐怖,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往墻角看,那個毛絨狗。到底裏面有什麽,那個良心究竟是什麽,我總是走到跟前卻遲遲無法動手去觸碰它。我不想走,我是莫夕,我的人生難道就要結束,然後交接給我前世的上仙和道士?我不要,內心有股沖動想要毀掉那個毛絨狗,然後我就不用再受著被前世或者說前前世的困擾。

但是,心裏隱隱有種不甘的感覺。那些記憶到底是什麽……

一周其實很快,但是對於每天躺在床上的我來說,度日如年。

不過期間那個萌妹子來過一次,說是來道謝的。從她的話裏可以確定一件事,大頭說的第八個人就是她,而她的祖宗貌似和莫七爺有過什麽關聯,她之所以到大頭老家去調查完全就是受到了尚楚河的誘導。現在看來,估計從尚楚河上大學開始就是針對陳薇設的一個圈套,要不是因為陳薇家裏本身就是專業驅邪人世,估計用和我一樣的方法就能取到她的心頭血。而八個人心頭血的用途已經從二郎帥哥那邊得到證實,確實如大頭的日記中所講的,是為了開啟人和妖兩界之間的結界。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和他們之前告訴我要發生的大事有關,總之,現在事情已經大條了,每天我望著窗外的時候總能看見突然冒出來的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並且數量眾多。二郎帥哥就來過一次,那之後就一直上天去忙了。

我盡量暗示自己要保持什麽都發生前的樣子,下床後的第一天我開始講話,他們全都嚇了一跳。但是當我笑著說怎麽還不去開店,是不是想坐吃山空的時候,阿寂和Tony君臉上都有了神采,只不過小喵和望舒一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我。

我還能怎麽樣,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麽樣,無論如何,我想就這樣保持下去,讓一切繼續停留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上,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現實也好,我只是想讓一切像原來一樣。只不過,我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包括我自己。

生意依舊很好,我坐在裏間對著電腦,望舒就坐在我的對面。他一直盯著我,沒辦法,我只好繼續盯著電腦屏轉移註意力。直到我聽見廚房裏傳來要命的摔東西的聲音時,我終於受不了了。

小喵把裏面的杯子全都摔得粉碎,看見我進去,他頭也沒擡,繼續拿起一個杯子往地下摔。

“不想呆可以走。”我強壓住怒火,但是看見他垂著的腦袋實在氣得很。

“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你以前——”說到這他突然停下來盯著我,那表情是後悔嗎?還是痛苦?我不在乎。

“我說了,不想呆可以滾。”我蹲在地上開始撿地上的碎玻璃,但是看見那些碎玻璃心裏又一陣煩悶,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陣發黑,腳下沒站穩就倒了過去。

然後就感覺到身旁吹過一陣風,Tony君叫喚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你去哪啊!”

走了,眼前不在冒金星的時候已經沒了小喵的影子,我推開身後的望舒,他把手伸到我的臉邊卻被我推開了。他的表情,和小喵好像……

究竟夕霞上仙是個怎樣的人,莫七爺是個怎樣的人,他們心裏的那人究竟是怎樣的?好想知道……

為什麽大頭會那麽恨我,為什麽……

那種不甘心的感覺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我覺得我忍受到了極致,沖出‘七夕’的門,外面的冷風吹得我大腦稍稍清醒了一些,但是,決定的事無法再退步。

我幾乎是跑回家的,大冬天跑得滿頭是汗,推開房門的時候,房內依舊很冷。沒有人,小喵沒有回來。我腳下的步子有些沈,進臥室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小喵坐在墻角,懷裏抱著那個毛絨狗。

“你知道?”我聲音不由自主地抖,我在怕什麽?

他擡起頭盯著我,兩只金眼珠子此時毫無生氣,過了好久他才點了點頭,“那天你去洗澡的時候我看了那本日記,並且,我從三個月前就開始調查她了。”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希望把那個東西取出來,然後就可以和莫七爺在一起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想我的心痛了,痛得很厲害,甚至痛得反胃了。但是,我還是強撐著笑了,我想我笑得一定很難看。

“你是那樣想我的?”他站了起來,手裏攥著那個毛絨狗向我走來。

我笑不出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笑出眼淚了,沒用的我一下就癱軟在地上,我想,就這樣吧,莫夕再怎麽樣也就只能到這種程度了,算了吧,成人之美,莫夕的價值已經到極致了。我這樣想著,終於又笑著擡起頭去看他,不曾料想,這次擡頭幾乎讓我心都要跳出來。

那個毛絨狗就在我擡頭的那一瞬間在小喵手裏化成了灰燼,什麽也沒剩下。

我估計是嚇呆了,呆了很久。最終他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很混亂,他什麽也沒說只是轉過去開始清理地上的灰燼。

就這樣了嗎?為什麽突然覺得心裏很空虛,我這是賤得沒救了吧……

突然,我聽見小喵叫喚了一聲,我見他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實在覺得不對勁我就湊過去看,灰燼裏面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排字:七師兄,我要你痛苦。

我不明白,這一切我依舊不明白。但是,就在那一瞬我的大腦猶如針刺。

痛苦,是啊,這是痛苦。

這就是所謂的記憶嗎?眼前依然是小喵,只是此刻我看著他,腦海中的想法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由於自己的原因沒有更新,萬分抱歉,於是決定今晚通宵,碼多少,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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